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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感伤，但是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聚过了，这时候就只剩下荒凉。

电线拖了一地，赵琼欢小心地避开这些会绊倒人的东西，踩着细高跟昂起头走得像是骄傲的孔雀一样，拧了几步，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

是李政佑的来电。在那之前已经有七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于李政佑。

果然这种缠人的情况让她总是非常不适，这种不适感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李政佑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样让她非常厌倦，自己每一步行程甚至于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汇报。毫无意义。

本来就下好的决心那一刻变得硬若钢铁，接了起来，李政佑着急地询问她在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及时接他的电话晚上到他那里如何如何如何。

像连珠炮一样啰啰嗦嗦一大堆话砰砰几声敲出来，声音连贯像铜墙铁壁一样难以插针，赵琼欢几次张开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抢过李政佑的话头，于是闭了嘴没说话等李政佑絮叨完，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也不太关心。

手心有冷汗冒出来，凉凉的，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李政佑，我们分手吧！”

那头突然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这话就像是小男孩投入了日本广岛一样，刹那间光芒一闪蘑菇云升起来大地就陷入了一片凄凉的缄默。李政佑脑子像是被炸了一样满目疮痍，定了定神，赵琼欢大概是在等他的答复，没有挂掉，他立马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赵琼欢不太说得出来，哪有为什么，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了啊！

可是这样说有些不合适……

“没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应该耽误你，你该早些找个女孩子结婚，然后完成你的事业的，我不行。”赵琼欢理了理思路，说完之后，低头还是想要挂断，但是这时候手机就卡了，刚才就卡半天没办法挂断，搞得自己还要坚持解释，尴尬的要死。

“可是我只喜欢你。”

放屁，你只喜欢你自己。赵琼欢有些忍不住爆粗口。

“我承受不了你的喜欢，你是个好人。”终极绝招，发好人卡，赵琼欢看见手机这么不给力有些生气，索性一把抠出了卡，扔在包里，把手机电池抠出来，也丢在里面，提起包来走得轻松自如，像是多年缠绵病榻的人一下子恢复了健康一样高兴地快要鸣枪庆祝。

她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那张纸条来，顺着上面的数字，规规矩矩地拨通了，那头，简聿的声音听来亲切而温和：“你想好了？”

“嗯。”

“等我注册后，再过来签你好吗？”简聿还是那样的温柔，赵琼欢那一刻很感动：“嗯，我听您的。”不自觉用了敬称，简聿也没有注意。以前在剧组被人简老师简老师叫着，刚开始还很方，后来就习惯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安安静静地收了这一个敬称，稍微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低头切哈密瓜递给王雨婷，王雨婷的眼神在她看来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皱了皱眉头，隐约看见王雨婷那里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也看不清楚，似乎是亮起的扣子或者配饰，简聿没作声，简深在那里看电视，电视上各种广告都变成了过年这一个主题，都打得一手温情牌。

简聿是挺无所谓的，偶尔她也用这种情感营销，只是母亲在那里在朋友圈不停地感叹现在的电视节目真是催泪啊，她自己就有点儿想笑，但也没敢笑，立场挺奇怪的，王雨婷那里又有什么一闪而过。

心里的警觉一下子又闪了起来。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把哈密瓜装在盘子里放在茶几上，母亲看见王雨婷，偷偷拉过了简聿说她直觉上不喜欢这个姑娘，但是还是得应付她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简聿就被推出来当了家长，看着王雨婷，自己脸上反而挂不住地有些尴尬，想了一下还是赶紧溜吧，说自己还有一份文件没有打印呢出去在楼下打印一下。

家里没有打印机，她要什么纸质文件只能下去，母亲也不好打扰她工作，简聿立马溜进房间去找到自己的u盘下去打印，然而因为是大过年的，打印的大爷那里也不忙，给她打印也没费多少工夫，简聿总不好在大街上溜达，便又握着订好的那份策划案上去了，母亲正好在厨房招呼她帮忙，她顺手把那份策划案放在茶几上，简深对这种东西没兴趣，看了也不知道简聿想干什么，依旧看着他的电视，和王雨婷说话，简聿刚钻进厨房，母亲说去把蒜捣成泥端出去。照做了，出去一抬眼，惊得她差点儿把碗扔出去。

王雨婷翻了翻她的策划案，对准了，拍了照片。

妈蛋。

果然知道这人不对劲。

虽然那个策划也没什么重要的，是对于自己工作室最开始的一些策划，还只是初稿，后面一定会改得面目全非，但是这样被透露出去的话，她会夹在吟风和松舟之间不好做人，影响业内信誉的同时给自己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损失。

好家伙。

现在连她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都有娱记来拍了，虽然拍的不是她的脸但是也足够让人火大了，简聿冲过去一把扯过了自己的策划案：“你干什么？”

声音冷得让人发怵。

“我没干什么啊！我一直跟简深看电视呢！”王雨婷的表情特无辜，不拿小金人简直对不起这份演技，甚至这姑娘眼泪汪汪地拉着简深，“你看你姐——”

“姐你干嘛欺负我女朋友？”